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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公的第二位夫人——婆

1999-02-04 来源:文摘报  我有话说
我有两个外婆,李蕙仙是梁启超的原配夫人,于1924年去世。她有3个子女长大成人:大姨梁思顺、二舅梁思成、我妈妈梁思庄。王桂荃是梁启超的第二位夫人,四川人,孙辈称呼她“婆”。她有6个子女长大成人:三舅梁思永、四舅梁思忠、五舅梁思达、五姨梁思懿、六姨梁思宁、八舅梁思礼。

婆的身世限悲惨,从4岁到10岁被人转卖了四次做丫头。最后随李蕙仙来到梁家。1903年,她18岁时在李蕙仙的主张下和梁启超结了婚。

她虽出身贫苦,没有机会读书识字,但自幼聪明伶俐,勤奋好学,和公公一起流亡到日本后,接触到日本现代文明,开扩了眼界。她既是李蕙仙的得力助手,又是她各项意图的忠实执行者和家庭的主要劳动力,并负责家务方面对外联系。

有一年,妈妈染上了白喉,婆日夜守护在医院里。她把妈妈的病情瞒着公公,精心照料,使妈妈终于转危为安。但不幸的是我的四姨,婆的亲生女儿也染上了白喉,由于婆要护理妈妈而对四姨护理不周,结果四姨死去了。她死时已经快10岁,这对婆是一个很大的刺激,为了不影响公公事业,她偷偷地躲在厕所里流了不知多少泪。她强忍悲痛依旧每日承担着大量的家务劳动,不但不怨妈妈,反而更加疼爱妈妈。妈妈深知,她的生命是婆用亲生女儿换来的啊!

婆的性格坚强,富有独立性,1929年公公去世,没留多少遗产,儿女们大多还在读书,八舅思礼才5岁。是婆苦心把家维持下来,把儿女都培养成才。

婆很有生活情趣,喜爱旅游,最令人佩服的是1957年,她已年过70,只身一人从北京去杭州游西湖,并在归途中特意去了黄山。

婆也很幽默,这是和公公长期相处形成的性格,她常讲笑话和故事给孙子们听。当年二舅思成学建筑,三舅思永学考古,四舅思忠学军事,她风趣又得意地对别人说:“我这几个儿子真有趣,思成盖房子,思忠炸房子,房子垮了埋在地里,思永又去挖房子。”

婆很谦逊,善于处理家内外的人际关系,她是全家感情凝聚的核心。

“文革”给她一生的最后岁月带来了噩运。作为“保皇党梁启超的老婆”,婆的全部财产被抄尽,自己被赶入阴暗的小屋里,八十多岁高龄每天还要出来扫街,这时她已是肠癌晚期,精神肉体饱受折磨,终于在1968年离开了人间。去世时婆孤单一人。

二舅思成说:“她是一个头脑清醒,有见地,有才能,既富感情又十分理智的善良的人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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